李崮寨的知青们 之十三
李崮寨的知青们 之十三
这是1970年记者给拍的照片,左1张则和、左2金红卫、左3是我、老汉的左手侧是唐荣华、于延为。
前面举手者是当地的民兵排长,排长的左手侧是宋庆华。当时记者让我们手捧红宝书,昂首挺胸、目视前方,结果大家配合不到一块去.这时对面山上有个放羊老汉,排长便抬手让我们一起看那老汉,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。
还是先介绍一下我们组的基本情况吧,上次已说过金红卫,这里就不重复了。
1.曹琪杭是金红卫的同班同学,在校时就是尖子生。有文艺特长,出来一首新歌,他只要听上几遍,就可以用小提琴演奏出来。他年龄比金红卫长一岁。正因为如此,在我们组只有曹琪杭敢和金红卫开个玩笑,当然只是偶尔开个玩笑。曹琪杭在李崮寨专职开拖拉机,常年开着他那8马力的185型风冷拖拉机,往返于石臼所和三庄之间搞运输,有时也运输建材,去日照建港口。1970年净赚了三千余元,队里年底决算时,也就是分这三千块钱了。
2.张则和,67届初中生。在校是班长、学习尖子。老师经常拿他的作业当范本,让全班传着看。在李崮寨是山林队长,带着3个社员负责果树、育种、养蜂、养柞蚕。酸枣和大枣的嫁接成活率达96%,高粱育种的种子产量比地区农科所高3倍(是育种产量,不是大面积种植产量)。这事我会动员张则和自己出来写,他那里还留有当年的原始笔记。
3.唐荣华,68届初中生。擅长绘画,经常被县里借调。插队后,被金红卫安排做专职炊事员,出工时就和老妇女一起劳作,收工回来就围着三尺锅台转。为此他满腹牢骚,几次提出辞职,但都被金红卫安抚下来。因是专职炊事员,社员赠外号“老妈子”或“唐老妈”,也有人称他“老妇女”。初时,唐荣华对该“用户名”极反感,后来叫的人多了,他也就虚心接受了。这哥们的内心世界如诗如画、情感浪漫,有时也略带夸张。当年我偷看过他的文革大串联日记,几乎全部由豪言壮语组成。可惜他现在生病了,不然他的博客绝对是绚丽多彩。
4.于延为,68届初中生。吃苦耐劳、做事认真,不论做什么都让人放心。平时喜欢动脑子,喜好钻研个什么东西,插队时还装了个半导体收音机。队里的有线广播坏了,或是谁家的手电筒不好用,都是找他修理。他有时很淘气,专门学人家老头跳“忠字舞”,如果有谁那个章节跳错了,千万别让他看见,不然他会惟妙惟肖的模仿人家。也难怪,毕竟他下乡时才16岁,正是个淘气的年龄。
5.高忠(就是我),67届初中生。俺那些糗事、破事都在博客里写着呢,就不再啰嗦了。98年见到老队长刘太臻时,老人对我的老印象有二,一是我突然的张嘴就唱,能把周围的人吓一跳。二是我扛个枪满山跑,下地干活也背杆枪。哈....当年俺是民兵班长,大小也算个干部。
6.赵云兰,68届高中生。在校时就熟读普希金、巴尔扎克、托尔斯泰。。。讲起话来引经据典、滔滔不绝,谁敢在中间插话,她会用胳臂肘捅人家。由于她知识丰富,所以对我等差生不屑一顾,常用鲁迅的格言“表扬”俺。只是她眼睛高度近视,有时会把老鼠和地瓜干一起煮,等大家快吃完饭了,才发现锅里有只脱了皮的死老鼠。由于赵云兰博览世界名著,所以队里安排她当老师,一至六年级的10多个孩子,统统都在一间屋里上课。她经常带领学生上山挖草药,人手一只草篮子,一把二齿钩。师生穿行于山涧之中,一彪人马显的浩浩荡荡。
7.宋庆华,68届初中生。65年考上省实验中学(名校)。该小妹长的细皮嫩肉,讲话细声慢语,走起路来如风吹杨柳,颇有林黛玉之风。本来挺漂亮的个小姑娘,可队里的那头老牛就是看她不顺眼,专门跟她过不去。那次也不知是谁,把那头牛栓她宿舍门口边的树上,这老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就是不让她进屋。她本来还想与老牛斗智斗勇,结果被牛一角顶腰上,宋小妹大败而逃,委屈的掉了泪。插队初期,小宋得了场病,打那后队里对她颇照顾,总是安排她做些轻松活。
我们组6男2女,就那么俩宝贝,所以有什么苦活累活,根本就不考虑她俩。我们这俩女生性格略有不同,赵云兰较开朗,宋庆华稍内向,但俩人的共同点就是喜欢笑,一点小破事,她们也呱呱个不停。俩人还有个共同点,就是情绪总让人琢磨不透,上午还是晴空万里,下午就风云突变。象我这样的没心没肺之辈,对她们是百思不得其解:刚才还好好的呢,怎么说变就变?那时候我们还太年轻,不懂女孩的心理特征。
俩女生住一间10多平米的房间,有时候我也去她们那里坐坐。你看人家房间的卫生,雪白的床单,干净的桌面,地上也是一尘不染,让人一进门就觉得心情舒畅。哪像我们男生宿舍,被子不叠床不整,臭鞋臭袜子乱扔,味道近似于猪圈,熏得人脑门子生疼。。。。
村里的同龄人或长辈,对我们男生只呼其姓略其名,如:金、曹、张、唐、于、高。
老人们则在姓的后面缀一个“唻”字,且带尾音,就变成了金唻~、张唻~、高唻~。。感觉即亲切又动听。
孩童们称我们为大哥:曹大哥,唐大哥……
老人们对2位女生,略其姓只呼其名:庆华、云兰。小孩们则称她们:庆华姐、云兰姐。
我这人面相显老、装年纪,刚插队时,有3个比我略大些的“识字班”,叫我高大哥。我内心窃喜,便很痛快的答应着。后来她们发觉上当了,便改口称我“高”。我当然不能同意,“大哥”职称来之不易,岂能随意罢免?为之我进行了坚决的、长期的斗争,这场斗争共延续了40年。今年4月,我和老妻回小山村时,遇到了当年的“识字班”之一陈立新。隔老远我就自报家门:立新,高大哥和恁嫂子来看你了。立新喜得哈哈的:你不比啊,你后崖老的。。。。
(注:“你不比啊”意思是你装什么蒜。“后崖”是指野兔,因为我是属兔的。不过立新也是属兔的,年龄只比我大几个月。)